追不回的時光——童年逸事（8）偷瓜摸棗

我們當(dāng)?shù)赜芯渌自挕肮咸依顥?，下口就咬”，對小孩子來說，淘氣到果園瓜田去偷果子摸西瓜，大人不去當(dāng)回事計較，孩子們飽了口福，也體驗了斗智斗勇摸爬滾打的實戰(zhàn)，倒成了一段難忘的記憶。

村里的果園在西澗溝上段，東到南嶺，西到西南嶺，占地面積很大，應(yīng)該有上百畝的樣子。果園主要有蘋果樹、桃樹、梨樹，蘋果的品種那時候沒有紅富士，最常見的是紅星、金帥、大國光、小國光等。我記事的時候果園已經(jīng)有年頭了，果樹都有很長的樹齡了，那時候也沒有矮化的樹種，果樹都很高大，落果的時節(jié)要借助梯子或者爬到樹上去才行。果園的四周密密麻麻栽上刺槐，人是鉆不進去的，在孩子們眼里，果園就是一個神秘的地方，總是絞盡腦汁想到里面去一探究竟，順便解解饞。村里有專門成立的護林隊，負(fù)責(zé)對果園的管理和看護，本家的大個子大爺是總負(fù)責(zé)人。按理說自家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讓小孩子摘幾個果子吃總可以吧？那你就大錯特錯了，我這個大爺啊，那可是出了名的堅定的布爾什維克，真正的一心為公，自家孩子都別想占公家一點便宜。果子一成型，安保就加強了，三五成群的小屁孩只能望果興嘆，果子成熟后，隔著屏障看著滿樹紅彤彤金燦燦的果實，聞著誘人的果香，更是饞得垂涎三尺。可是對著這固若金湯的看護，一點招都沒有。小學(xué)生是有機會進果園的，那就是每年到了落果的時候，組織一部分學(xué)生去幫忙撿拾掉到地上的果實。撿的時候都不允許吃，中間休息的時候可以挑一些有蟲眼的或是掉地上有損傷的果子吃，一聲令下，大家伙洗也不洗，削也不削，下口就啃，能吃的一次可以干掉十來個，一個個都是撐得肚飽腰圓。還真別說，那蘋果的味道是真好，到現(xiàn)在再也吃不出那種蘋果的味道。

我小時候是孩子王，出了名的鬼機靈，再嚴(yán)密的防護也不在話下。果園守衛(wèi)再嚴(yán)，終究百密一疏，西澗溝溝底因為下雨要泄洪，有一處地方植被不是特別密，刺槐也不粗壯，而且視線受限，容易隱蔽 。于是我們就把這里當(dāng)成突破口，準(zhǔn)備了小鋸條，撿間隙大的地方，從根部鋸斷幾根細(xì)的刺槐，用手往旁邊一扒拉，小孩子就可以鉆進去了，溜到果樹底下，把上衣用繩子一扎，撿熟的好的果實摘下來塞到衣服里，一般十幾個就裝不下了，躡手躡腳返回去，其他小朋友在外面接應(yīng)，往返兩三次，看看差不多夠吃了，就趕緊鉆出去，把刺槐恢復(fù)到原先位置，要是葉子不干，根本發(fā)現(xiàn)不了。

西瓜每個生產(chǎn)隊都有，一般是幾十畝連成片，因為西瓜怕重茬，每年都要換地方。偷西瓜就簡單的多，看西瓜的大多是上了年紀(jì)的老頭，一是眼神不行，二是腿腳跟不上，我們一點都不怵。

西瓜半大的時候，會在西瓜地的四個角用木樁和苫草搭建起瓜棚，瓜棚一般比較高，視線也好，就跟炮樓子一樣，老頭們就在瓜棚里聽著收音機或者聊天 。殊不知一幫熊孩子早就想端炮樓了，只是在等著讓西瓜再熟一些，要不不好吃。瓜地在嶺上的，地邊會有一些棉槐或者小刺槐樹，西瓜地一般套種花生和玉米。為了保險不被逮住，我們需要配合，把人員分配一下，一部分虛張聲勢，佯裝要偷瓜，引起老頭們注意，另一部分頭上戴上棉槐條編成的偽裝，悄悄地爬到瓜地里，也不管真熟假熟，反正是撿大的，最多一人抱兩個，得手了趕緊開溜，撤到旁邊的玉米地，打掩護的也過來匯合。用巴掌把西瓜拍開，直接用臟呼呼的小手抓著吃，吃完了在肚皮上一抹，甭提多舒坦了。直到現(xiàn)在還是認(rèn)為當(dāng)時偷的瓜那才是真的甜。

平地的瓜田那就更不在話下，瓜田周邊都會緊挨著玉米地，便于隱藏和轉(zhuǎn)移。那時候自己也想，要是處于戰(zhàn)爭年代，說不定也是一個小英雄呢。

瓜地里不僅僅是西瓜，還有甜瓜、面瓜、莦瓜等，成熟的時間不一樣，整個夏季是孩子們最快樂的季節(jié)，因為我們有不是自己勝似自己的果園和瓜田。